无攸无攸

【深呼晰 11:00】不能说的秘密

祝晰哥生日快乐xixixi

一个非典型的黑道au 实在写得不怎么黑

上一棒  @柯羽 

 

01.

王晰走进酒吧的时候周深很安静地缩在吧台一隅,捧着一杯苏打水小口啜饮着。这举动实在是不起眼到了不得不引人注意的地步,但周深也是因此而喜欢上在巴黎泡吧,可以只是看霓虹色的雾气翻涌过舞池而不必把内心的喧闹付诸行动,实在是很划算的事情。

他选的位置很巧妙,藏在一盏雕花灯的明暗分界处,足以让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些拥有深邃轮廓的男男女女,王晰进门的第一秒他就发现了。周深把这归结为职业习惯,并不去想自他彻底从组织甩手不干已经过了快三年,而他与王晰停止联系的时间甚至更长。

只是王晰弯过吧台点一杯威士忌的时间,周深已经从脑海里挖出来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。

“Excusez-moi.”自带共振的嗓子一点没变,似乎是天生适合讲法语的,浓重的鼻腔音和略带笨拙的尾调,很优雅地拨开人群的缝隙抵达耳蜗,周深又喝一口苏打水,好整以暇地等待王晰越走越近。如同要拆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,你不知道里面是只死掉的猫还是八音盒,但拆开它的时候你欢欣鼓舞,心跳得好快。

 

“你好呀。”王晰笑了一下,说。

周深没来由的觉得委屈。只是一句“你好呀”?甚至都不是“好久不见”。他们曾经亲密到过分的地步,所有人都知道王晰的臂弯里永远都有着周深的形状,他愿意用常年持枪覆盖着薄茧的手掌去搂住他的男孩,像把箭羽搭在一张拉满的弓上那样自然而然。然后他们分别,一别三年,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还要乘以三,但是王晰只是说一句,你好呀?

尽管如此,他没流露出不满来,一个合格的杀手从不吝啬掩饰情绪的本领,即使他已不是,或者说从来也没是过。所以周深只是回答他,你好呀。

 

02.

其实周深已经不太去想以前的事情了。

加入组织称得上是机缘巧合,他是个计算机天才,不折不扣那种。十几岁的时候已然是举目无亲的状态,组织要他,他便去了,顺理成章。再者,周深本来便天生缺乏所谓正义感,组织是黑是白又有什么关系呢?

他是在一个任务里遇到王晰的,目标任务是个软件公司的老板,那人本身自己做过黑客,树敌无数,这足够让周深头疼,不巧他以前搭惯了伙的那位仁兄在睡梦中被寻仇的一枪崩开了脑门,不得已才和王晰搭上线。

 

周深的代号是“百灵鸟”,王晰则是“树”。为此第一次碰头王晰便被周深笑过,讲你这代号也太不顺口,怎么不是“大树”呢?

王晰弹他一个脑蹦,回他说可甭瞎操心了您嘞。一口大碴子味儿把周深笑得够呛。

于是周深会为了逗他而喊他“大树”,有时也喊“树先生”。而王晰从来都叫他“深深”。

 

两人熟络起来实在是一件过快的事情。也许因为他们都有闲心在出任务的路上插科打诨,也许因为他们的声线刚好差了一个八度,也许因为他们都最喜欢邓丽君的《再见,我的爱人》,总之,那就是这么发生的。

周深私下里喜欢穿柔软的宽松面料,天气凉些的时候通常是毛衣。针织的粗棒纹路松散地裹住细细白白的腰肢,在他抬手时露出一截,不多,一英寸,小小的,无端叫人浮想联翩。王晰喜欢抚摸他的脊背,顺着凹下去的脊柱轮廓细细描摹,末了指尖总要在尾椎骨支棱的凸起上打转。周深往往要红了脸,边骂他流氓边推搡,还要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紧盯电脑,装作在输入什么高深的代码,实际却被身后的酥麻夺走了大半心神,半天也没按下几次键盘。

而王晰对他又向来是不吝惜夸赞的,大多数都叫人面红耳赤。他会说深深有最漂亮的腰窝,像两弯月牙盛着浅浅的月光。他的眼睛也漂亮,碎掉的水晶反射出一片流光溢彩。他讲他的脚踝、手腕,讲他葱白的一截脖颈和日落地平线般的肩膀,再去花费大量笔墨描绘他的锁骨与纤细的玉竹是如何如何相似,讲到上述所有地方都蒸腾上雾蒙蒙的粉红色才好。

周深就“咯咯”地笑成一滩液体,包裹住王晰的肩和腰。

 

他们其实从未说过爱,或是别的什么。约莫是开始得过于自然,便也忘了要对这段关系去下一个所谓定义。

做他们这一行的有太多秘密,不论哪一个轻易泄露了出去都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。周深当然清楚自己错过了王晰多少又不了解他多少,即使是在他们最好的时候。比方说王晰从来没给他讲过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,他只知道他们相遇的时候王晰已经是鲜有失手的神枪手,不会再因为猎物临死前的眼神而睡不好觉了。

但是周深会。不是因为鲜血淋漓,他在蓝牙耳机和监视器里观摩过数次血腥,王晰下手讲究他自己的一套美学,现场总是干净又漂亮,除非是特意伪装的状况。但是开枪,把子弹钉入头盖骨,割断喉管,或者别的什么瞬间,端倪永远都会流露出来。王晰绷紧的下颔线,微眯的眼皮,眼神的狠厉,都太过昭然若揭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秘密多得像阳光下的尘埃。

 

03.

“深深,我的小深深。”

“天啦,晰哥,你怎么又这样肉麻。”周深笑着擂他一拳。不用力的那种,然后拳头被轻轻捉住,裹在手掌里面妥帖地保管。

“哎呀,深深害羞啦。”

“才没有——”

他们笑作一团。

笑完了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收声了片刻,周深不无讽刺地想他们倒还有这种默契,仿佛中间缺失的三年从未存在过一样。他们也有过所谓即使沉默也怡然自乐的时段,但现在不是。于是周深打破它。

“说真的,晰哥,所以你为什么来。”

王晰想要答话,周深却没给他这个机会。

“别说你是来见我的。我的意思是,至少三天前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再见。”

 

 

04.

王晰的离开和到来一样突如其来。

是一个阳光像雨水一样滴落下来的午后,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和屋檐,周深盘腿坐在光洁的地板上,微微皱着眉在一堆CD中挑挑拣拣,难以决定到底要把哪一张放入唱片机。“《甜蜜蜜》放了好多次啦可是我还是好喜欢,哎不行不行,要雨露均沾~”他一面用手指飞快地点着碟片的边角一面嘴里碎碎念着,是很孩子气的烦恼。

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放那首两人都爱的老歌。回过头来才发现王晰已经在他身后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。

“深深,我们私奔好不好。”王晰几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讲的这句话,周深却罕见地没有为他捧场,被日光烘暖的眼神沉静下来,像墨水一样漾开一些小小的迷惑。

“我以为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了。”他说。

他们确实是聊过的。也是王晰提出来说,在组织继续待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意思,不如一起离开算了。其实除去少数极端案例,大多数人都并非心甘情愿在组织中呆到老——假设他们有那般好运——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,来脱离这一切。

“别说你想一辈子烂死在组织里,这是毫无道理的事情。”王晰的话有几分执拗,“我们都还有很多未来,你讲过你想去维也纳学音乐,或者去巴黎生活,我也——”

“你看呀,晰哥,就凭我们两个现在搭档的默契程度,”周深想一下,打断他,“组织没可能放跑我们的,再说离开了又是这么大一个隐患,”他拿手比划着。

“如果我们不再是搭档呢?”王晰试探着问,“我是说——如果要离开,这也许是个办法。新的任务已经下来了。”

“新的任务?”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,“我没收到。”

“是我的任务,组织给我找了一个新搭档。”

新搭档。这个词语像颗深水鱼雷炸得周深脑袋发蒙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:“那这是分手的意思咯?”

“不是,我不会用‘分手‘这种词。’’”王晰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,“只是分开而已。”

周深感觉到心一点点冷下去。只是分开?其实也对,他们谁也没有讲过,在一起或是交往之类的词汇,也许根本就只能算作两片浮萍在动荡中相互依偎,而离爱情又还差得太远。

某一个部分的他想要跳起来大声尖叫,告诉王晰你不能就这么决定好一切然后只是知会我,我们再不济也是搭档,你怎么可以这样,一边用着“我们”的字眼去规划未来的蓝图,又一边在往前走的轨道上把我抛开。

但后来发生的事是,他平静地点头,重新背对着王晰,讲:“那好,就这样吧。”

钥匙在锁孔里转动三圈,防盗门被拉开又再次上锁,唱片机里邓丽君还在婉转地唱着”Goodbye my love”,周深眼角划过一滴泪珠。

 

 

05.

三年之后王晰用双手老老实实地捧着一杯威士忌,活像个犯了错被请家长的小学生,把这三年的始末全都抖落了个干净。

离开组织的想法一直有,组织也清楚他们无法阻拦一个早已志不在此的人,于是与王晰约定,如果他能够完成最后一个任务,便放他与周深离开。王晰懂得背后的含义,九死一生,他应允,只是开出条件,这一次不再与周深搭档,并且如若他在此间丧命,组织也不会阻拦周深金盆洗手。

只是周深多半是夹杂了赌气的成分在,没等他回来便将自己从组织中摘了个干净,王晰结束任务后也只能对着周深的辞呈苦笑,认命地去收拾留下的一堆烂摊子,一拖便拖了三年才打点好一切来见周深。

“我错了,深深,不该瞒你那么久的。”王晰真诚地冲周深眨眼,“你能原谅我吗?”

周深暗自发笑,面上却还是板着个脸,说:“你知错了?”

王晰忙不迭点头:“知错,知错。”

周深终于笑了,他在缠绕的乐声和变幻的彩灯下挑起一个明亮的笑,冲王晰摇了摇头。他在三年中很多次想问,到底是什么让王晰选择向他隐瞒这样一个秘密,难道保护必定意味着欺瞒吗?可是今天晚上看到王晰的时候他又忽然不想问了,他意识到此情此景正是三年前他们曾窝在同一张双人床上想象过的,不再有前途不定和黑夜漫漫,没有任务、组织、枪林弹雨,但是有音乐,有他们,还有,终究将被重新找回的——爱。

“晰哥,你老这样,自以为是个多么高明的江湖骗子。不过,我可是早就看穿了。”周深颇有几分得意地挑眉,眉梢飞扬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狐狸,“这还不止,你被我骗的时间可远远超过这三年。”

王晰模仿他的表情,跟着挑了挑眉毛:“所以,我的深深,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?”

“是的,一个秘密——我爱你。”

 

FIN.

 下一棒 @沉默子.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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